办公软件竞逐大模型

经济观察网记者 任晓宁 北京报道

4月17日至18日，两天时间内，国内4家办公软件公司推出有大模型支持的AI产品。4家公司分别是：阿里巴巴的钉钉、百度的如流、金山办公WPS以及印象笔记。

产品发布的密集程度，让一些互联网人感到恍惚，这个行业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，尤其是同一个赛道，如此密集地推出功能相似的产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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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tGPT大火后，办公软件行业先行发产品。长期关注内容赛道的趣丸网络副总裁庄明浩对此并不意外。他告诉经济观察网记者，原因之一是，海外办公软件公司已经试过这条道路了，微软发布了Copilot，Notion也做了Notion.ai，已经证实可行了，国内企业跟着做就行。

独到科技最近在很多行业推进测试大语言模型的应用，也与国内多家办公软件公司建立合作。独到科技CEO张文浩发现，国内除传统企业外，很多行业已经在使用AI。不过能像办公产品这样产生立竿见影效果的并不多。他觉得，这是办公产品在大语言模型领域落地最快的原因。

竞逐：两天4家公司发力

钉钉总裁叶军站在北京751园区演讲台上，调侃自己说：压力非常大，腿在发抖，不知道该讲什么。实况展示钉钉大模型能力的几十分钟里，他说到最多的一个词就是：没翻车吧。

在国内互联网大厂中，钉钉是唯一一个现场实况展示AI能力的产品。在4月18日发布新应用的一众办公软件中，钉钉也是独一份现场展示的公司。

叶军手里拿着一个魔法棒，自称“钉钉首席魔法官”，他把AI能力形容为魔法。他演示了一些看起来很神奇的能力。比如你加入一个会议后，想看看之前人们聊了什么，不用再往上翻，钉钉可以自动生成简洁的纪要。当你因为起不出标题而痛苦时，可以换着花样给出关键词，让钉钉给你生成上百个风格各异的题目。甚至一些看起来很复杂的功能，比如作为一个文科生，你需要制作一个答疑机器人小程序，以前只能求技术开发人员帮忙，现在只需要告诉钉钉，喂给它一份资料，它几秒钟就能自动生成答疑程序。

“最近一个月变化非常快，这一个月开启了所有人的共同认知，这是AI驱动的技术革命的开始。”叶军说，不断有人催着他上线新功能，这是一个全面开启智能化的时代。

同在4月18日，金山办公、印象笔记也宣布开通AI能力。4月17日，百度如流宣布对内部员工开放AI功能。这几家公司都没有现场展示产品，从公布的AI能力看，也大同小异，主要突出内容生成，以及帮助打工人提高工作效率。

更早之前，石墨文档宣布接入百度文心一言，走向AI化。此外还有字节跳动旗下办公软件飞书，也宣布将推出智能 AI 助手 “My AI”。这场办公软件之间的AI大赛，已经拉开序幕。

角力：为什么是办公软件

在ChatGPT爆火的这几个月，国内外已经有形形色色的应用诞生。但没有一个领域，像办公软件“卷”成这样。为什么密集发布产品的是办公软件行业？

“因为特别容易落地。”张文浩测试了很多个行业后发现，本身就拥有文档、对话等功能的办公软件使用大语言模型后，有立竿见影的展示效果。这是其他行业所不具备的。

他打了个比方，比如游戏公司，据他所知都已经在用AI训练生成内容，但游戏产业链比较长，至少需要半年或1年才能推出一个产品。在产品完工前，很难对外公布信息。

一位游戏公司人士也告诉记者，他们公司已经整体接入了GPT技术，这件事老板非常重视，经常看到老板催技术部门赶进度。目前公司各项业务均在使用GPT技术，工作效率的确有提升，但还没有具体产品出现。

办公软件则完全不一样。一个能整理对话，会自动写文章，可以自动设计PPT，提供自动翻译的工具，一定比没有这些功能的工具好用，用户能立刻感知到差异性。如果发布晚了，很有可能市场就被同行抢走，所以办公软件公司都很急，他们迫切需要证明自己也可以。

截至发稿，国内几家宣布推出AI产品的办公软件公司，除了印象笔记外，均未开放测试。庄明浩告诉记者，这也能看出办公软件公司的急迫性，即使产品还没完全做好，也要赶快上线。

对于具体上线时间，几家公司都没给出过确定答案。叶军说，钉钉会按照法律规定，申请做评审，评审过后陆续开放给客户，成熟一个上线一个。首批用户会是钉钉专属版付费客户。他专门解释说，因为新功能要消耗大量算力，所以先给付费客户使用。金山办公方面称，正努力做合规方面的产研工作，争取早日可以公测。飞书方面也说，产品距离发布尚有一段时间，开放内测时会另行告知。

4月18日，印象笔记宣布印象AI正式开放使用，每天可以使用50次。不过该功能入口较深，记者在网页版印象笔记，以及手机版印象笔记寻找，未能找到该功能。

未来：商业落地的可能性

由于国内AI版钉钉、飞书等都还没正式开放，庄明浩现在主要使用国外的Notion，这是一家估值百亿美元的AI办公软件独角兽，有笔记、项目管理、知识库和数据库等多种功能。其AI功能需要单独付费，每月10美金。他告诉记者，使用后工作效率提升了，他愿意为此付费。

与国内相比，国外办公软件接入大模型技术较早一些。今年3月，微软把GPT-4应用在旗下办公产品中。目前Word、PPT、Excel、Teams等办公软件，都已经有GPT-4的加持。

张文浩告诉记者，ChatGPT天然与办公软件吻合，并且，在商业化上也比较容易落地。

“办公软件的用户是有付费习惯的。”他举例说，微软本身在SaaS付费市场就做得很成功，有了AI后，在此基础上再增加新的VIP付费，也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市场，“毕竟能把PPT做好看，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需求。”

国外的工具类AI办公软件目前大多已经商业化，并且成绩不错。比如AI 营销工具Jasper目前拥有超过10万的客户，国金证券(600109)预计，其2022年营收超 7500 万美元。创意生成工具Midjourney三个版本的订阅模式，分别是10美元、30美元、60美元，客户付费意愿很高。开发代码生成工具GitHub Copilot X目前拥有1亿左右开发者用户，其收费模式为，个人版10 美金/月/人，企业版19 美金/月/人。

不过，当所有办公软件都能提供AI能力后，意味着它们再次站在同一起跑线上。最终考验的，仍是产品本身的服务和技术。

张文浩认为，与办公软件相比，目前还没有显现的游戏、电商、金融等行业，会与大语言模型有更深的结合，通过大模型能力附加到这些行业现有的产品上，能发生更深刻的改变。

据他所知，国内游戏行业已经用自有数据在大语言模型的基础上训练，进行参数调整后形成企业私有数据模型。国内某头部游戏大厂，正在把既往所有历史风格图片“喂”给大语言模型，进行训练和生成，这样以前2000个原画师生产出来的内容，以后200个人就能完成。

“其他行业最终应用大语言模型的时间更长，但价值会更高。”张文浩告诉记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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